「港式家仇」的前世今生:兄弟有今生,無來世?

隨著世界走入AI科網年代,除了許多被淘汰的工種以外,香港仲有一樣終將消失的華人特色:親戚之間的「港式家仇」。

 

香港過去幾十年係一個傳奇,其中一個原因係大陸的封閉以及香港在英國庇蔭下的商業活力與自由。在80-90年代,香港走入貿易的黃金年代,任何香港人只要有一點點眼光及膽識,還有打通海外及大陸兩地的人脈關係,然後將外國的貨物,農產品及工業原料等輸入到大陸,基本上可以輕易賺取100%淨利潤的暴利。呢個,就係香港「貿易」的黃金年代。

如果有多一點本錢及技術,在大陸本來荒蕪的農地設廠,做一點點輕工業,製造電器電路板,或成衣與印刷品之類,從90年代到2010年左右更係賺到盤滿缽滿,今時今日唔少在港交所主板上市的港資公司,其實都係咁樣一路走來。

 

係呢個幾百年一遇的歷史狹縫下(上一次在清末民初時期),香港人得天獨厚獲得了歷史給予的巨大紅利。小學畢業的幾兄弟每人夾幾萬買貨炒貨,或者按樓上大陸開廠,幾年過去已經買車買樓,成為「小資」階級,過著滋潤的中產生活,仔女送到國際學校或者海外留學。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尤其係當各自成家立室,合資做生意的無論兄弟定老友,定必互相質疑對方無功勞卻分得利潤,或者私心作崇偷錢偷貨偷客戶自己自立門戶,尤其當年大陸的經商限制極大,有時就香港人唔可以持牌,要大陸親戚代為持牌,有時就報稅報唔足,先可以賺取巨額利潤,所以好多生意往往無合約同制度規範。

 

正如世界歷史,「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當利益唔再一致,各懷鬼胎,有人中飽私囊,雙方吵架一輪,時而調停,時而突擊偷襲,繼而喊打喊殺後,終於始終落得「分家」的下場。有些故事,係某方完全侵吞生意或資產,也有很多係相對公平的分家,大家都算係全身而退,但總會覺得自己被對方佔便宜。TVB的《溏心風暴》《創世紀》之類節目點解咁受歡迎(起碼當年係),唔多唔少係因為當代的香港人,好多有切身經歷,好多劇情直接戳到心坎深處。大家都係拍檔,當你開日產車時,點解對方可以開得起Benz? 你住居屋時,點解對方已經買到海景豪宅? 往往就係呢D生活細節,成為關係破裂的臨界點。

 

從前的親戚,個個禮拜見面食飯,大人傾計,細路表兄弟姊妹則在旁玩耍,然後幾家人仲要傾到尾班車先肯散去。後來,在以上呢種生意紛爭下,親戚越來越疏遠,變到大時大節先見面,仲要面和心不和,大家都暗自盤算對方的不是,或在背後講壞話,或在分門結派,一班親戚分兩個敵對陣營,再加一堆中間派,不時被兩邊拉攏過去。嚴重者,更加分分鐘對簿公堂,或者出動江湖中人講數曬馬,或者從此不相往來,完全斷絕關係。呢種就係「港式家仇」。

 

以上呢種港式結仇,最Optimal的發生條件,就係以上的親戚合作做中港生意,欠缺規範講個「信」字,相對低技術。當然,即使在香港裡面,都有好似譚仔與譚仔三哥之爭。

或者呢種港式家仇,都可以話間接實踐左「物質不滅理論」,任何野有得必有失,係一個Balance。獲取了巨大歷史紅利的同時,卻定必犧牲本來的親情和睦與和平共處。 相反,幾十年來無做咩生意的人,雖然事業可能平淡,卻起碼耳根清靜,閒時行下山,周遊列國,而唔係時時刻刻處於「鬥爭」狀態。

然而,隨著全世界商業及科網的巨大改變,在幾個後生仔做奶茶都做到幾十億的世代,這種「港式家仇」,終將留在上一輩的恩怨情仇回憶,在現實漸漸消失,或者都係一件好事吧。

 

SJ結語

Lesson learned 1 : 唔好同兄弟/老友合作搞生意,以前係,今日都係。
Lesson learned 2: 香港人入大陸做生意,真係要好小心。

每個年代,都有佢自己的獨特經歷。

你又有否經歷過呢種港式家仇?歡迎留言或PM分享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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