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我當你一秒朋友 朋友 我當你一世朋友
奇怪過去再不堪回首 懷緬時時其實還有」
SJ認為,陳奕迅的《最佳損友》大概係香港近15年,講「友誼」而最Symbolic的一首流行歌。
通常,我地講友誼,焦點往往放在友誼美麗的一面:從監獄風雲的《友誼之光》到古巨基的《友共情》,朋友就係那個永遠都支持你的好兄弟/好姊妹。而且,以前係,而家係,將來都係 Best Friends Forever。
大家視之為忌諱(Taboo)的,就係「友誼」縱然光輝可貴,卻有失敗及結束的時候,而且往往比我地所希望的多好多 – the failure of friendships。而呢個Topic,正正由《最佳損友》一首4分鐘的歌完全壟斷,不得不佩服黃偉文的功力。
無論我地幾希望友誼永固都好,其實友誼,並非如我們所想的那麼牢固。而友誼之光固然令我地鼓舞同激動,但最佳損友卻有能耐令我地崩潰。正如當年有本小說書名:「支撐你的,往往也是讓你崩潰的。」
友誼:有始,也有終。
兩個人,通常都係大家共同經歷一個階段,大家之間有互動有交流,如果傾得來,慢慢相信對方,而互相透露自己的經歷甚至秘密,久而久之成為好朋友。
例如,中學時期,大家都係Form 1仔,在中學陌生環境裡,你地被編為1D班。某日中午Lunchtime,你地在小食部剛好坐在一起搭檯。原來,你地都覺得個外號「肥張」的訓導主任好騎呢,在短短45分鐘,你地一邊食飯盒,一邊交換對呢個「肥張」的中學雞式笑話及花名,嘻嘻哈哈後大家一齊返回課室。
第二日,你地主動相約對方食Lunch,繼續傾學校發生的一切搞笑野,以及無咁搞笑的話題。慢慢,你地每日食Lunch變坐習慣,每日「as of right」找對方食飯,完全唔使約。
後來,你地其中一個開始打籃球,另外一個雖然本身對運動無乜特別興趣,但好快你都開始打起籃球來。
幾年轉眼過去,打籃球變左你地的No.1 共同興趣,亦共同話題:從NBA的動態到自己打籃球的走位與技術,放個暑假,兩個男仔竟然可以晚晚傾電話,分分鐘父母仲以為你地搞Gay。
雖然你地都入唔到校隊,你地終於都組埋隊,立志在外面的私人League贏返個盃,你地有埋共同目標。
呢個,就係友誼的開始。
後來,會考過後,你考到26分,轉左去恆商;他失手了,未能原校升中六,轉左去一間好遠的中學Repeat會考。
你用盡畢生的氣力與運氣去準備A-level,而恆商的人個個都好似各懷鬼胎,而大家都清楚知道,呢個並非識朋友的地方,亦唔係識朋友的時候;
而他對讀書越來越無興趣,但反而對任何其他野興趣多多,據說去到新學校好受歡迎,識左好多朋友。
你地依然會定期傾電話,各自講下自己新環境的近況。但慢慢有種「你有你講 佢有佢講」的感覺。
A-level放榜後,你的辛勤無白費到,順利升讀港大讀E&F,而他則拒絕了IVE,決定出來做野。
在薄扶林大學,一切都是那麼新鮮,從各個Hall到圖書館,到Centennial Campus,以及來自世界各地的同學。你在電話與短訊對你的Best Friend如數家珍。電話聽筒的另一邊卻無幾多興高采烈的回應,只得幾聲「哦」。而他雖然只係做連鎖咖啡店收銀,也總算在工作話頭醒尾,好快就在舖頭獨當一面。
後來,你在薄扶林大學認識了一班新朋友,齊齊搏盡讀書打波食糖水,而他則輾轉做幾份工,據說老闆都好睇得起佢。慢慢,你地來往越來越少,大家各有各忙,「你有你的生活,我繼續我的忙碌。」
呢種友誼,進入一種Dormant狀態。從前日日見面,唔見面都要傾電話,有咩大事小事第一個就會搵對方傾,甚至曾經,你以為對方係全世界最了解你的男人,你以為友誼永固。「世界無論點變,我地的友誼以後都係咁。」再球場上,大家係出生入死的戰友,星期六放假時,你們在街場組隊打3 on 3,可以由下午3點打到夜晚10點,然後再一齊食飯食糖水,吹水嘻嘻哈哈講不完的話題,到凌晨未班車放肯罷休。
鏡頭一轉,時光確實飛逝。到左幾年後的而家,大家一年可能就只會見2-3次面。大家生活與工作的Relevance越來越低,即使見面食飯聚舊,其實除左以前的事,基本上都無咩好講,大家都暗地裏好努力地嘗試阻止Dead air的發生,未到11點,大家已經打晒呵欠。
「我過去那死黨,早晚共對;各也紮職以後,沒法暢聚。而終於相約到,但無言共對,疏淡如水。」
雖然如此,你依然好堅持你地係Best Friend。在你心目中,對方依然係佔有重要席位,雖然未必好似以前咁多野講,但你地肯定係永遠的Best Friend。但其實,基於你的觀察,你心底裡同時知道,對方早已將你剔出好兄弟之列,據說仲對你諸多不滿,從你入大學的時期已經開始唔Gur:「知你巴閉啦,高材生。講咁多港大乜乜乜,想潤我讀書差定點。」
然後你猛然發現,近年的聚會以及僅餘的Whatsapp對話(電話已經絕跡),都係你提出的。然後你又發現,假如你唔約,其實對方可以幾年都唔搵你,而自己與新朋友一樣過得精彩,從其FB Newsfeed不間斷的大群人唱K飲酒大合照可見一斑。
你才感受到,你的Best Friend已經不需要你時,是有多麼的難受。
或許,真係 「卻沒人像你讓我,眼淚背著流,嚴重似情侶講分手。」
友誼的無常 或許是常態
年輕的時候,真係覺得友誼一定永固。但當你出來社會一段時間,甚至到中年時,其實對所有野 包括友誼 已經有種「無常」的了解。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再華麗再好玩的一個Party也不過是人生的一瞬間。暑假在香港一片郊野,幾個朋友如此燃燒青春的露營,夜晚在帳幕,播著音樂聊到深夜的Intellectual conversation,其實也可一不可再。「No man walks on the same bridge twice. For the man is not the same man, and the bridge is not the same bridge.」
再耀眼的煙花,也會隨著記憶落下。
友誼也一樣:隨年月過去,許多友誼一樣經歷分手、反面、或者係最淡然的慢慢淡掉。這是不能避免的。
友誼:擁有時珍惜,失去了就放手
當你的好朋友已經不再需要你時,究竟應該點樣應對呢?友誼的逝去,我地好容易會憤怒,失望,然後覺得傷心難過。呢個亦係無可避免的,除非你本身就唔Care對方,咁呢個亦唔係咩友誼。
但要在失落的低谷走出來,繼續Move on向前行,我地必須學懂「接受」。友誼係一件美好的事:世界上最美好的感覺之一,大概就係同投契的好朋友相聚,暢所欲言。但友誼會來,有時亦會走。假如你已經付出努力,嘗試維繫Best Friend的友誼,依然看著這份情誼慢慢溜走,你得用平常心接受呢個事實,而並非無止境的怪責對方或自責做得不夠好。
更重要的是,珍惜現有的友誼,自己嘗試做得更加好。畢竟,或者有一日那些已經疏遠冷淡的朋友,因情況改變,亦會再有友誼的續集。始終,你的快樂其實更大是來自自己主觀的心態:嘗試做個寬容的人,可能就係最佳的對策。
「路途上已沒有那位他 給你共勉
當奮鬥失去價值時
成長逃離伊甸 閃星星 已流逝悄悄
瀟瀟灑灑 繼續譜寫你故事」
SJ結語
致 那些令人惋惜已經遠走的友誼。Perhaps it’s time to move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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