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難過,叫「舊同事」

各種人際關係裡面,其中一種頗特殊,叫做同事。

一日24小時裡面,大家見同事隨時有8-10個鐘,好可能仲多過你見屋企人同另一半,更遠遠拋離大學畢業後,每個月才可能見一兩次的好朋友。

除了相聚時間多,好多時更係合作無間:從換水與影印機Jam紙,到做文件甚至Pitching及開會,好多工作都需要大家一齊做,日積月累漸漸培養默契以及信任,甚至係一種類近「友誼」的情誼。

然而,呢種情誼,卻總是難以登堂入室,同事始終是同事,與朋友始終就「爭咁少少」。

而且,呢種默契與情誼,雖然來得Intensive日見夜見,卻往往在轉工後黯然消逝,漸行漸遠終將成為陌路人。

 

同朋友唔同,大部分同事即使再熟,往往基於工作的基礎上,互相尊重對方私隱,都唔會對對方的身世有太深入了解。首先係你唔好意思問,問多了容易被視為八卦,有損自己形象;其次係即使對方講,好可能都點到即止,或者輕描淡寫,為的亦是保持自己形象:永遠不要在職場暴露自己弱點與痛處。

有人話:友誼的基礎就係建立於「互相披露關於自己的事情」的基礎上,從現況到過去,自身到身邊人的經歷。

一對好朋友,肯定知道對方住邊,父母做咩職業,中學大學讀邊間,甚至係對方心底裡一些委婉與軟肋,例如不愉快甚至不光彩的過去。

因此,同事在缺乏「互相披露」的情況下,做10年也難成為真正朋友。

 

即便如此,有時候,同事卻像一大班回到中學的少年,尤其係如果有得幾個年紀相若,都係Fresh Grad至工作4-5年的同事,身為職場新人,凡事感好奇,亦Work hard play hard,總有人會Plan幾時去邊間新餐廳「試新嘢」,甚至放假亦要約出來聚會與消遣。雖然話題往往離不開公司的各種問題與不公,例如老闆如何智障/賤格,客戶如何麻煩等等,但往往「共鳴感」最強烈,彷如《那些年》的一班被罰的學生,委屈卻能大家一起痛快笑痛快哭。

在加了暗號的Whatsapp Group裡,大家亦不時爆料互Send公司的最係情報,例如老闆剛到公司,提醒未到的同事好行快兩步然後低調潛入座位,以免被責難遲到。當然還有各式各樣的Viral搞笑相片與偶爾Stealjobs的文章,呢種Whatsapp Group全盛期,活躍程度係足以長期置頂。

 

但,天下豈有不散之筵席?一個類近朋友的好同事,終於有更好機會,轉投更大規模公司,人工Increment起碼40%,身為半個朋友的你,肯定叫對方即走,而且不要回頭。每次Farewell晚飯過後,西出陽關無故人,雖然大家依然身處中環或金鐘,亦難再相約聚首。畢竟,各有各忙。

久而久之,曾經好Friend的幾個同事,終於各奔前程,偶爾留下一個半個一直在舊公司,甚至扶搖直上,但曾經的舊同事的情懷,談到通宵方休的很多個晚飯飲酒之夜,早已此情不再。WhatsApp Group亦無人再Send任何嘢,甚至開始有人退出群組,雖然可能係因為換電話,但確實原因亦早已經無需深究。

只是,偶爾「碌」電話,見到從前的WhatsApp Group與一大班人BBQ的相片,那種人人15k的青澀笑容,如今又在哪裡? 在鏡子裡看見的自己,亦早已不是同一個人,何況路向與速度盡不同的其他人?

當然,大家都覺得青春萬歲,不想變老。但同時,it’s nice to be able to afford things,以及慢慢累積職場上其他人一點點的尊重,總能帶來巨大的成功感。雖然,總是大家都人微言輕時,反而更容易嘻嘻哈哈。

如今,你坐在玻璃房內,批示著新人與下屬的工作,卻總是若有所思,而且不怎麼期待週末。

 

SJ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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